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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梦园

 

 

             

 

 

               

 

 

 

 

 摄影家:于凤革

 

失梦园,何止是一个拥有无与伦比、不可思议、永恒魔力的国度,它是一个在魔幻记忆中悄然重生的奇迹,是一个让我们深深迷恋却又换得患失的世界。它仿佛是我们儿时遗失的梦境,用片刻的幻境芬芳去感染世间的万物。一来梦者常给人脱离日间凡尘俗事之感,二来远离尘世之梦亦常被人遗忘。说不上是是儿时的记忆还是记忆中依稀可见的种种,或许就是从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中无情剥落下的片段;它是那世界的一瞥,透过薄纱依稀可见的芳容,是凡尘俗事中遗失的那一段永恒脱俗,却又出自于我们之手的美。这种美源于对世界又一次次的不太理性的感悟,将这个世界绝对化,甚至不用上升到精神领域(只是一种新的价值观的革新)强调了世界的绝对化价值。这样的世界是一个再次强调自身价值的世界,在那里我们不再用世俗油滑的实用主义去衡量事物的价值。那是因为此刻,儿时的视野竟再次回来,重返我们的国度,带来新的光明和神奇的魔力。而那些被施予魔力的相片又为我们展现了另一种欣赏的模式:我们这些成年人一定要用孩子般的视角去重新发觉我们世界的价值。

 

那些相片之相(是它们藏在表现方法之后的真谛,怎样利用外在的形式来表达内在的含义),形象地比喻,它们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睁开的眼,开启通往美景的天窗,闭上的眼却将现实拒之门外。在每一个画框里,我们都可以感受到这样一石二鸟神奇,选择呈现却也试图隐藏,矛盾却又统一。我们用画框营造出一种神圣,然而也总难免顾此失彼(在将画面转化成我们理想之相的过程中一些东西遗失了)。然后为了达到这种遗失而特意去丢弃下去;让那些静止的画面中只保留我们愿意记忆的那一份神圣。

 

此时我们也有了暂时的疑问,这神圣的阶梯究竟通往何方?如果脚下路的尽头与更远的远方有关,那是一个光线甚至能触碰到永恒的地方,是你能顺着它留下的淡淡痕迹寻到的能将平凡的生活赋予神圣色彩的另一个世界。这一切如此神奇让我们不由发问,它通往的是未来还是天堂?无论是未来还是天堂,它们都将是最终的出口,从此刻出发通往生活的劲头(暗指了死亡)每走一步都更靠近另一个世界,通向转世来生,通向隔世姻缘。与此同时这样的图相也向我们展示了生命来临的序幕,这一世的生命,因染了永恒的光辉而被神化的生命,证实了生活一切的价值。那些相片通过表现异处而彰显遥远;通过表现神赐的价值观(我们可以选择将一个图景变成一种符号)解释潜在的自我和自然的共融;通过重现自我和神力展示了一种值得期许的生活场景。(即使画面的本身只是过去生活的记载,确实我们看到的也是那些过去的,那些过去的和在此之前的时光——然而此刻我们却能以身处未来的角度来感受它,久久凝视,默默伫立。)

 

在相片中我们还能捕捉到美丽的地平线,也正是因为这地平线的局限效果而使相片更具特色。仿佛通向远方的阶梯延长线上映出了未来的城市(阶梯上呈现的那种生活也正是地平线的象征)那景象却因忽明忽灭、始末相伴而产生阻隔之感;然而这画面仍能的让我们有像依偎在母亲的怀抱、相互拥着般的温暖安全。究其根本这地平线仍旧是一个开端,另一段时间的起点,那正是我们所谓的未来。此刻:那隔绝外界的保护纱,时而逼近时而退却,阻隔的障碍也一再提醒我们那是绝对存在的、也许永远无法逾越的界限。冥想、在那薄纱之后的也许无异于此时此刻之境,可是因为那薄纱世界变成了两个极端,要么是这一边的下里巴人,要么就是那边阳春白雪,不为人知的奇境。所以我们甚至无从揣测。谁知那个异处绝对的奇境会不会也看起来相当熟悉,恐怕只是生活中稀松平常的一部分。

 

另辟蹊径:将那地平线视作诱人违禁的底线。它仿佛是邀请我们跨向未知远方的标志,我们在线的这头,而遥远的那一边便是未来。那远方的未来时空尽管未知却并非充满敌意、令人却步。它是召唤我们前行、出发的源泉,劝诫我们不要再墨守陈规、要打破界限、向着远方进发,前往一个光线交织、波光起舞的世界。在此它的下面,还深藏着一个情感的世界,它因我们视觉的距离感而越发冷清。

 

在相片中我们收获了层叠的景象,同一时刻不同的景物映入眼帘,哪一个为先,我们又怎样评断此时之先?我们靠记忆和预言呈现远离现在的时空(有时它甚至接近永恒);然而画框本身和那个谁为先的问题,暗示我们使人深深着迷的不是现在而是那段记忆和预言缠绕的时间,那才是我们所有感受的源泉。对于多层次的图像我们也可以得到类似的解读;那有着鬼斧神工般技艺的超自然笼罩了自然,就仿佛是一种承接让那种神圣也显得如此贴近,不会不着边际。我们此时不得不承认传统的先入为主的观念无法带到这里,因为这所有的一切有了多重的含义,有了生活和神力的双重支持。

 

让我们感叹那一刻看了的所有景象。仿佛有了造物的灵气将所有思绪融会却不求贯通,他们共存于同一个平面,却有着各自的内涵,无从比较也互不消减。它们无法最终皈依形成完整统一的意识形态,也没能力形成牢牢的禁锢世界、弱化所有的不和谐并瓦解一切不同的想法的洞穴。艺术却有这样的能力,它深掘地下,甚至以考古学上文化形态的微妙不同为基础,求同存异最终达到了难得的和谐。

 

我们不需剥落层叠的图层,因为它们展现了最终的真实,我们应该为它的如此紧密而和谐的彼此结合感到赞叹。

 

 

相片是被施予魔力的此刻记忆残留的瞬间,它为我们呈现了另一种欣赏的模式,另一种观察方法,我们这些成年人一定要用孩子般的视角去重新发觉这世界的价值。

 

 

 

 

 

作者:彼得.尼斯特楚克

 

翻译: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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